秦垠

如东流之水不复回。

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

  常常会幻想,如果有一天,可以独自隐居在无人的深山,孑然无所挂念,该是怎样一种安静的生活呢?

  有一间雅致的竹屋,临窗摆一张小小的书案,堆满珍稀的书籍、美丽的纸张和大理石制成的钢笔;

  在门口挂一盏铁艺的玻璃烛台,安置雪白色清暖的蜡烛,日落后点灯,日出时熄灭;

  屋落四周种满蒲公英和风信子,照料它们,直至展颜在初阳;

  一定要有一台相机,以年华置于寻觅中,翻越山岭去拍另一个地方的日升,归家时又刚好定格了烟霞日落;

  也许还可以养一只小羊,给它喂很干净的青草,下雪时一起拥在炉火旁,为它画一幅恬然的写生。

  早春的清晨,醒于冰冷的拂风和新冽的长空,坐于支起的竹窗旁,读一段纪伯伦;

  仲夏的午间,用彻然的泉潺淘洗野果,在竹墙上洒水解暑,伴着竹香小憩;

  到了最美丽的秋季,行遍阡陌山脉纵横绵延,于晚霞中寻得一叶枫骨,藏于床头的木盒,指隙潇洒;

  偶尔,遇到极晴朗的繁星冬夜,笼一簇微微作响的明火,长久仰望星子,任时间如水,潺潺远去;

  睡前,在朦胧烛火下吟诵《圣经》,唇间辗转着赞美诗,为心中久已宁静的挚爱祈祷。

  总是在离开,总是在远行,踏过万水千山,铭刻天涯海角,看过一千个过客和一千种风情,然后独自归来,卸去满身风尘和疲惫,伏于书案前写一篇游记,闲暇时翻阅从前的字迹,静静期待下一次旅程。

  而最爱的无疑是那些风雨大作的深夜,听着雨声入眠,不必温暖亦不必安稳,整个夜晚、不断的醒来,不厌其烦的、重新点燃又一次被风吹灭的烛灯。吐息是潮湿的清醉的空气,远眺依稀的山线,蓦地有雷电劈过,总有一个瞬间整个夜空被照得几乎雪亮如昼。

  仿佛可以,记起所有的忘却,忘却所有的记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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